【摘要】2020年12月22日，印尼总统佐科突然宣布内阁改组。这是佐科在其第二期任期内进行的第一次改组。在新冠肺炎疫情持续蔓延下，迫于政府内阁效率低下、两大部长因涉嫌贪腐被捕的压力，使佐科不得不立即对内阁进行改组。以在面临疫情危机时刻，增强内阁的工作效率，加快印尼国民经济的恢复。同时，也借此机会为2024年大选作好准备。本文将围绕印尼内阁改组，对佐科上任以来的改组历史进行简单的梳理，简要分析此次改组的特点和影响。
【关键词】佐科；内阁改组；特点
【Abstract】On December 22, 2020, Indonesian President Joko Widodo suddenly announced a cabinet reshuffle. This is the first reshuffle of Joko Widodo’s second term in office. As the Covid-19 epidemic continued to spread, Joko Widodo was forced to reshuffle the cabinet immediately under pressure from the government's inefficiency and the arrest of two ministers on suspicion of corruption. In the face of the epidemic crisis, enhance the efficiency of the cabinet, speed up the recovery of Indonesia's national economy. It's also an opportunity to get ready for the 2024 election. This paper will focus on the reshuffle of the Indonesian cabinet, briefly comb the history of the reshuffle since Joko took office, and briefly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impact of the reshuffle.
【Keyword】Joko Widodo; cabinet reorganization; features
一、引言
2020年12月22日，印尼总统佐科正式宣布内阁改组，并向公众介绍了六名内阁新任部长。这是佐科在第二任期内进行的第一次内阁改组。其中，原泗水市长特丽·丽斯玛哈里尼(Tri Rismaharini)升任社会部长，接替涉嫌贪腐的前社会部长朱利亚里·彼得·巴杜巴拉（Juliari Peter Batubara）；旅游与创意经济部长维斯努塔玛（Wishnutama）被撤职，由前雅加达副省长桑迪亚加·乌诺（Sandiaga Salahudin Uno）接替其职位；卫生部长德拉万·阿古斯·普特兰托（Terawan Agus Putranto）被撤职，由原国有企业副部长布迪·古纳万·萨迪金（Budi Gunadi Sadikin）接替其职位；宗教部长法克鲁·拉齐（Fachrul Razi）被撤职，由伊联安梭青年团组织（GP Ansor）中央理事会主席亚齐特（Yaqut Cholil Qoumas）接替其职位；原国防副部长萨科蒂（Sakti Wahyu Trenggono）升任海洋渔业部长，接替涉嫌贪腐的前海洋渔业部长艾迪·普拉博沃（Edhy Prabowo）；贸易部长阿古斯·苏巴尔曼托（Agus Suparmanto）被撤职，由原印尼驻美国大使卢特菲（Muhammad Lutfit）接替其职务。
此次内阁改组具有深刻意义，一方面旨在使印尼的新冠肺炎疫情能尽早结束，并推动国家经济复苏。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佐科希望所有部长都能够团结起来，共同应对危机。另一方面，佐科在平衡政党关系的同时，也在积极为2024年大选铺路。
二、佐科执政期间内阁改组的历史
内阁改组在政治领域中并非一件新鲜事。不同时期，内阁改组的原因也各不相同。例如，改善政府管理，加强各部门之间的协同作用和协调的步骤，或一些部长被卷入贪腐案件中等等。归根结底，一个政府对内阁进行改组，是为了能更好的发挥政府的工作效率，确保政府工作能够顺利运行。众所周知，佐科于2019年开启了他的第二任期。自佐科就任总统以来，共对内阁进行了五次改组。笔者将佐科在任期内进行内阁改组的时间顺序进行了如下归纳：
（一） 第一次改组
佐科在第一任期（2014-2019年），于2015年8月12日在各内阁部长上任未满一年时对内阁进行了第一次改组（详见表1）。
（表1）
（二） 第二次改组
2016年7月27日，佐科再次对内阁进行了改组。共14个职位有变动，包括13个部长职位和1个机构职位（详见表2）。
（表2）
（三） 第三次改组
2018年1月17日，佐科进行了又一次内阁改组。由于时任社会部长科菲法·因达尔·帕拉万萨（Khofifah Indar Parawansa）参加了2018年东爪哇地方首长选举，辞去了社会部长的职务。佐科将该职位交给了时任从业党（Partai Golkar）秘书伊德鲁斯·马尔哈姆(Idrus Marham)。此外，穆尔多科（Moeldoko）取代特滕·马斯杜基（简称：特滕）担任总统府幕僚长。特滕被任命为总统特别事务协调官。
（四） 第四次改组
不久之后，佐科于2018年8月15日进行了第四次改组。由时任警察副局长夏弗汀(Syafruddin)暂代提高国家机构效率与行政改革部长阿斯曼·阿布努尔(简称：阿斯曼)的职务。替换人选是由于阿斯曼所在的政党——国民使命党决定作为反对党，所以该党在内阁中不再拥有席位。随后，于2018年8月24日，佐科任命阿古斯·古米旺·卡达萨斯米达（Agus Gumiwang Kartasasmita）为新任部长。
（五）第五次改组
2020年12月22日，佐科进行第五次内阁改组，宣布更换六名部长（详见表3）。
（表3）
内阁改组是为了实现政府的某些目标，或与政党达成的某些利益。该目标通过替换部长职位来实现。在佐科执政期间，共对内阁进行了五次改组。预期，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佐科仍会对现有的内阁成员业绩进行评估，以更好地发挥政府的机制，并实现他的计划。
三、佐科内阁改组的背景
此次内阁改组涉及社会部、旅游与创意经济部、卫生部、海洋渔业部、贸易部和宗教部。其中时任泗水市市长特丽·丽斯玛哈里尼（简称：丽斯玛）升任社会部长，雅加达首都特区前副省长桑迪阿加担任旅游与创意经济部长，时任国有企业副部长布迪担任卫生部长，替换被指防控疫情不力的时任卫生部长德拉万。
此前，佐科内阁爆出贪腐丑闻，时任社会部长朱利亚里和海洋渔业部长艾迪因涉嫌贪腐落马。其他4名被替换的部长据称被指在疫情防控与经济复苏方面的工作表现不都不到位。
（一）内阁成员组建初期深受社会诟病
佐科政府的内阁成员由政党和专业人员组成。早在佐科第二任期首次宣布内阁成员以来，佐科对一些部长的任免在社会上引起了争议。一方面，一些部长被认为不是专业人员，无法胜任其所在职位；另一方面，还有一些部长曾因违反医学道德而受到制裁。以下是深受民众热议的几名部长：
1.时任宗教部长法克鲁·拉齐
法克鲁·拉齐（以下称：法克鲁）因其具有军事背景，但没有宗教事务管理经验而被认为是有争议的，并受到了许多伊斯兰教知名人物的抗议。为此，佐科力排众议，表示法克鲁在军队中已经服役很长时间，在这方面具有相当好的实地经验，其有能力解决激进主义的问题。舆论分析表示，近年来，印尼国内面临越来越严重的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渗透的局势，佐科曾多次要求不仅要在政府层面推行去激进化程序，更重要的是社区和民间组织也必须参与行动，共同铲除激进主义和恐怖主义。2019年10月中旬，就在佐科连任宣誓就职前10天，该国时任政法安全统筹部长维兰托在下乡视察时被恐怖组织成员行刺受伤，恐怖主义和激进主义之猖獗再次敲响警钟。因此，佐科寄望法克鲁执掌宗教部后能克服和解决激进主义蔓延的问题。
2.时任卫生部长德拉万·阿古斯·普特兰托
德拉万·阿古斯·普特兰托（以下称：德拉万）曾因违反医学道德而受到制裁，此事深受民众诟病。尽管如此，佐科仍将德拉万视为符合担任卫生部长标准的人。佐科认为，德拉万有能力处理地方性灾难，因为印尼的灾难多发地区有可能面临地方性疾病威胁。
3.检察总长ST Burhanuddin
ST Burhanuddin是一名年轻的退休检察官，并不来自政党干部，但他是斗争民主党（PDIP）干部Tubagus Hasanuddin的弟弟，所以外界认为其被任命与政治利益密不可分。但是，佐科强调，他之所以选择ST Burhanuddin是因为他身为检察官的专业性，并且ST Burhanuddin的愿景是将预防腐败放在首位，这符合佐科的期望。
4.内政部长迪托·卡尔纳维安
佐科对迪托·卡尔纳维安（以下简称：迪托）的任命使公众产生疑惑。因为迪托被公众认为能力不足，因为其无法透露针对肃贪委调查员Novel Baswedan被泼镪水案件。但佐科认为，迪托曾任国家警察局长，其在该领域具有丰富的经验。
5.教育与文化部长纳迪姆·玛卡里姆（Nadiem Makarim）
纳迪姆·玛卡里姆（以下称：纳迪姆）因其印尼网约车公司Go-jek创办人的身份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他本人并不具备政治背景和教育经验，并且他是本届内阁所有部长中最年轻的部长。对此，佐科表示，纳迪姆创立了Gojek等基于技术的初创公司，他相信，纳迪姆可以利用他在技术上的专长以教育标准应用于30万所学校。这种技术被称为可跨越式发展的系统应用程序。佐科认为，由纳迪姆担任教育与文化部长，将可以为印尼的教育带来巨大的突破。
6.国防部长普拉博沃·苏比延托
佐科对普拉博沃·苏比延托（以下称：普拉博沃）的任命同样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热议。一方面，在2019年总统大选中，普拉博沃是佐科的竞争对手；另一方面，普拉博沃被指控牵涉几十年前的侵犯人权案。人权运动家批评普拉博沃早年人权纪录不佳，不适宜加入内阁。佐科对此回应，希望能建立共同的民主制度。在印尼，没有像其他国家那样的反对派，印尼民主是共同民主。他表示：“如果对国家有利，为什么不呢？”
尽管在内阁成员组建初期，一些部长的任命受到社会各界的诟病，但佐科仍力排众议，希望他们能安安心心“在其位，谋其职”。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印尼政府的表现更是受到社会的关注。遇到突发紧急事件，一个人的反应能力和应对方案能体现出其是否能够胜任这个职位。随着一些部长抗疫表现不佳，社会和各党派对内阁改组的呼声越来越高，加之两名内阁部长在抗疫关键时期被爆出涉嫌贪腐案件，使佐科不得不立即对内阁进行改组。
（二）疫情期间，内阁效率低下
自3月初印尼出现首例新冠肺炎确诊患者至三个月以来，多名部长的抗疫业绩一直平平无奇。2020年3月4日至6月1日，印尼的新冠肺炎病例确诊总数仅为26940例。至6月底，短短的30天内，确诊病例总数翻了一倍之多。根据印尼政府新冠肺炎疫情信息公布官网数据，自6月9日以来，印尼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几乎每日新增数量均日超一千。6月18日，佐科在举行全体内阁非公开会议时，愤怒的批评一些部长毫无危机感，在面临疫情威胁时，仍若无其事的如常工作，毫无突破性。例如，卫生部的预算支出依然很小，落实仅为1.53%，与预期的目标相去甚远；卫生激励措施金额发放缓慢，佐科于2020年3月23日确定了卫生激励措施的金额，但是该金额在两个月后才刚刚开始发放。此外，佐科也批评对社会援助的分配未达到最大效益，并没有达到经济刺激预期；中小微型企业的财政刺激吸收仅达总预算123.46万亿印尼盾的22.74%。根据报告，印尼在2020年第一季度的经济增长率仅为2.97%。这个数据与原先达到4.5%-4.6%的目标相差甚远。为此，佐科要求各部长在特殊时期采取非同寻常的步骤，而不是如同处理日常事务般工作。佐科提醒，若一些部长的表现仍没有重大变化，他将解散该机构或对内阁进行改组。
在疫情暴发期间，最引人关注的部长之一即为时任卫生部长德拉万。长期以来，社会各界对德拉万的批评声音一直不断。德拉万曾是军中的放射科医生，也曾是佐科已故母亲的私人医生。他在印尼暴发疫情后被委以重任，可是在疫情初期，德拉万一味淡化疫情的严重性，并向民众提议通过多祈祷来抵抗病毒，引来多方批评。此外，德拉万的卫生部预算和激励措施金的发放速度也令人诟病。说明他在各方面未做好协调工作，也没有准备好如何应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三）高层贪腐 需恢复民众对政府的信心
2020年11月底至12月初，短短两周内，佐科内阁便有两名部长落马。兼任大印尼运动党副主席的时任海洋渔业部长艾迪因涉嫌该国龙虾苗出口许可证签发腐败案件于11月25日被肃贪委逮捕。12月6日，肃贪委又以涉嫌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社会援助物资采购中收受贿赂，逮捕了时任社会部长兼斗争民主党干部朱利亚里。这使佐科不得不加快对“印尼前进内阁”改组的步伐。
新冠肺炎疫情持续时间更长，民众对这场危机感到越来越恐慌。特别是在政府执行严格的卫生协议，对社会生活实施的限制的情况下加剧了这种现象。直到两名内阁部长接连落马，民众的恐慌和不满情绪达到顶峰。因此，佐科选择由丽斯玛担任社会部长，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佐科试图通过选择对社会具有诚信的部长来恢复公众对政府的信心。社会部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部门，该部门的主要任务是能够减轻灾害和妥善解决社会问题。所以，该部门与基层社区的关系非常密切。而丽斯玛在泗水的领导业绩及民众对她的支持，有利于挽回政府的负面形象。
（四）国家经济恢复需要更具有魄力的领导
在时任卫生部长德拉万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表现不佳的情况下，佐科采取了一项重大政策，即任命曾担任国有企业副部长的银行家布迪担任新的卫生部长。虽然布迪不具有卫生领域的背景，但其具有专业的管理技能和丰富的管理经验，被认为适合在政府体制内的管理工作。特别是佐科正是需要这类人才以控制新冠肺炎疫情的传播及对疫苗的采购和分发。此次佐科内阁改组可以说是非常独特的，佐科将曾在经济部门的人员换置于卫生部门，也可以从中探讨出佐科希望能通过布迪在卫生部打好基础工作，以此推动经济的恢复。但是，作为一名经济家，他在处理新冠肺炎疫情的政策方面，可能不符合更科学和基于数据的信息，而是基于业务的得失。因此，佐科为其配备了一名具有医学背景的人才担任卫生部副部长，以便其可以对政策基于数据进行更多的衡量。
在贸易部长人选中，佐科选择了由卢特菲担任贸易部长，取代原来的贸易部长阿古斯。卢特菲不仅是Mahaka媒体集团的创始人之一，也曾担任印尼驻美国大使、印尼驻日本大使、投资协调委员会主席和贸易部长。选择卢特菲担任贸易部长被认为是正确的，他不仅具有专业能力，还拥有相当广泛的业务网络，并且曾经也担任过贸易部长，可以说是做回他的“老本行”。目前印尼需要大量促进出口，以防止经济萎缩。选择一位具有专业能力的贸易部长，这对于印尼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四、内阁改组的特点
佐科第二任期首次组成的“印尼前进内阁”被称为佐科关于大选后政治体制和时代变化的综合。该内阁成员不仅包括支持佐科的政党，还包括曾经的反对党—大印尼运动党，甚至佐科在2019年总统大选中的竞争对手普拉博沃也加入了内阁，成为国防部长。除此之外，该内阁也充斥着年轻、专业和富有创造力的人士，以应对瞬息万变的时代的需求。有利的政治局势成为印尼内阁工作顺利进行的重要保障，但是也因此被认为变得毫无意义。一些政客认为，支持政府政党的增加和反对党的减少，将不利于政府机制的健康运行。但笔者认为，此次改组，佐科也在以往的经验下汲取了一些教训，呈现以下特点：
（一） 党派矛盾与利益冲突之间的制衡
自1998年印尼改革以来，历届总统在选择内阁成员时至少会考虑两个方面，即专业能力和政党的支持。尽管印尼坚持总统制，但印尼政府始终取决于政治力量之间的联合格局，政党仍然作为相互制衡的力量。佐科与普拉博沃的和解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体现了政党权力仍然作为印尼政治文化的典型组成部分。在佐科第二任期首次组建内阁时，斗争民主党在内阁有四名部长级党员（法律人权部长、社会部长、提高国家机构效率与行政改革部长和内阁秘书），国民民主党有三位部长（农业部长、环境与林业部长和信息与通讯部长），专业集团党有两位部长（经济统筹部长和工业部长），大印尼运动党有两位部长（国防部长和海洋渔业部长），民族觉醒党有两位部长（贸易部长和劳工部长），建设团结党有一位部长（国家发展规划部长）。大选后在国会拥有席位的9个政党，除了繁荣公正党、国民使命党和民主党之外，都在内阁分得部长席位。
在此次改组中，尽管两大政党干部因涉嫌贪腐被捕，但佐科仍为两个政党预留了固定的“配额”。由于政党的配额是明确的，佐科不会任意决定由谁担任部长。尽管改组内阁是总统的特权，但佐科依然会等待政党领导人的提议，再做最终的决定。
此次内阁改组，斗争民主党和大印尼运动党分别提名了原泗水市市长丽斯玛和雅加达首都特区前省长桑迪阿加。由丽斯玛替换涉嫌贪腐的时任社会部长朱利亚里。而任命丽斯玛作为部长，可以说是确保帮助印尼政府正常运转的战略选择。丽斯玛在政治舞台上并不是一个新人物，她的名字经常出现在印尼国家政治精英的行列。作为具有丰富领导经验的当地政治人物，丽斯玛被预测为雅加达首都特区省长候选人和印尼总统候选人。丽斯玛的独特领导再加上对普通百姓的亲切感，无疑使她成为佐科眼中的战略人物。
大印尼运动党虽然失去了一个海洋渔业部长的职位，但是，佐科委任了该党党员桑迪阿加担任旅游与创意经济部长一职。所以，大印尼运动党仍然是保留了两位部长的席位。
此外，大印尼运动党留下的海洋渔业部长职位的空缺，佐科指定由国民使命党中具有企业家背景的萨科蒂填补，从国防部副部长升为海洋渔业部长。萨科蒂进入内阁当部长，标志了佐科内阁又多了一支支持政府的政党。这与阿米安·赖斯及其支持者脱离国民使命党另组党派有关。
（二）促进宗教和谐与多元化
佐科在第二任期首次内阁组建中，削弱了伊斯兰代表在内阁中的地位，引起了争议。此次内阁改组，佐科选任一名年轻的伊联领袖亚齐特接替了此前毫无宗教管理经验的法鲁克，一是考虑到亚齐特作为穆斯林知名人物的身份，有助于缓和此前任命法鲁克时引起宗教的矛盾。此前法鲁克上任的第一个月，就提出了一项引人哗然的建议，即出于打击激进伊斯兰主义的安全考虑，法鲁克提议禁止女性在印尼政府机关内佩戴面纱。这个提议后因外界的强烈质疑而被流产。伊斯兰学者Ulil Abshar Abdalla对此指出，印尼政府处理激进主义的做法没有逻辑，让人感到混乱。一方面对于佩戴面纱的女性采取强硬的立场，另一方面。又同意让印尼极端组织“捍卫伊斯兰阵线”（FPI）更新到期的许可证。Ulil Abshar Abdalla表示，印尼政府对这些议题的处理缺乏逻辑，说明政府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激进主义。二是，亚齐特不仅是伊联安梭青年组织总主席，同时也是伊联副总主席，而伊联是印尼两大伊斯兰组织之一。因此，亚齐特就任，有利于今后宗教和谐关系与多元宽容主义。
（三）政党干部与专业人士的均衡
这次改组，内阁出现了新的企业家组合，国有企业部长艾瑞克·托希尔（Erick Thohir）与其他三位企业家的组合。新任贸易部长卢菲特不仅具有商业背景，并曾担任过驻日本和美国大使、投资协调委员会主席以及贸易部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卢菲特正在返回继续他之前的工作。作为具有银行家背景的新任卫生部长布迪，虽然不具备卫生方面的经验，但是佐科为其配备了一名具有卫生领域背景的副部长。作为前国有企业部副部长，布迪被认为具备战术性思维。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和对疫苗的采购中，将增强公众对政府应对疫情的信心。此外，新任旅游与创意经济部长桑迪阿加，佐科希望他能够与财政部和经济统筹部携手制定全面的政策，使旅游业能够在来年恢复增长。从正面角度来看，这几名部长他们已经认识多年，没有沟通障碍，又有丰富经商和管理经验，相信他们对佐科政府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和加速国家经济复苏方面将会大有作为。
五、预计内阁改组可能产生的影响
佐科在2020年底对内阁进行改组必将产生影响。这不仅取决于新任部长的绩效评价，还取决于政治体系。
（一）反对党阵营减少导致政治权力失衡
此次内阁改组虽然提携了几名专业人士，但体现的更多是政治上的调整，而不是绩效的考核。从桑迪阿加被提任部长这一情况可以看出，佐科希望与大印尼运动党保持长期的良好关系。桑迪阿加曾在2019年总统大选中与现任国防部长普拉博沃搭档与佐科—马鲁夫进行竞争。早前佐科已将大印尼运动党中央理事会总主席普拉博沃招揽进入内阁，如今又增添一名大印尼运动党的大将，意味着佐科已经“拥抱”了他的两名对手。这更像是为了减少反对党所进行的一次考量。所以说，此次内阁改组的目的也是为了最终确定联盟的政治位置，以便有更多的政党支持政府。从侧面看，由于支持政府的政党过多，政府政治主导权得到强化，可能会导致政府政治权力失衡。
（二） 推动经济恢复，提高投资者信心
根据佐科公布的名单，此次内阁改组中，有六名新任部长进入内阁。包括海洋渔业部、贸易部、旅游与创意经济部等多个经济领域的部长被替换。此外，具有经济背景的时任国有企业部副部长布迪也加入内阁。可见，佐科也希望更多具有经验的企业家能为政府提供更多的支持，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持续下，政府对恢复经济的渴望。而在2020年，印尼政府为了吸引更多的投资，推出了《创造就业综合法》。这项新法例的适用范围广泛，旨在吸引更多的外商进行直接投资，提升外资项目的审批效率。该法例对合作社和中小型企业提供了政策支持，并改善了投资生态环境，有利于加快印尼国家战略项目的建设，包括改善工人的福利。所以，这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全球经济下行下，提振印尼经济显得尤为重要。
（三） 为2024年大选作准备
佐科此次进行的内阁改组被认为是在为2024年大选“召集”总统候选人。根据政治指标于2020年9月24日至30日对1200名受访者进行的随机调查，可以看出，内阁部长已经进入2024年总统候选人的列目中。其中，国防部长普拉博沃的支持率达16.8%；桑迪阿加的支持率达8.8%；政法安全统筹部长马福德的支持率达1.3%；经济统筹部长艾尔朗加的支持率达1.2%；国有企业部长艾瑞克的支持率达0.8%，内政部长迪托的支持率达0.4%。国民民主党(NasDem)中央理事会主席Charles Meikyasah表示，内阁改组是对具有潜力可能作为总统候选人的领导能力的考验，并为他们开放平台。他认为，对于2024年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来说，担任部长和地区领导职务非常重要。因为他们所做出的政绩可被公众看到。目前，佐科的总统生涯已经进入第二任期，根据印尼现行的法令，总统只能连任两期。所以，在此次任期结束后，佐科将结束他的总统生涯。可以预见的是，佐科可能正在物色下一届总统人选的接班人，以便他的计划可以在下一届总统的领导中继续进行。
六、结语
总而言之，佐科在第二任期所进行的首次内阁改组并非任意而为，其所选择的每一个部长都会进行深刻的考量。不论是为了提振经济，还是为了增强支持印尼政府的联盟，政府始终取决于政治力量之间的联合格局， 政党仍然作为相互制衡的力量。随着更多具有领导力潜质的人员加入内阁，各部长在疫情中的执行力或将成为2024总统大选中决胜的助力之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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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Menteri Jokowi yang Dianggap Kontroversi, Siapa Saja Mereka?”, Kompas, 25 October 2019, https://www.kompas.com/tren/read/2019/10/25/095012665/7-menteri-jokowi-yang-dianggap-kontroversi-siapa-saja-mereka?page=all,登录时间：2021年01月13日。
[4] “Menunggu ‘Reshuffle’ di Tengah Pandemi”. Kompas, 15 July 2020, https://nasional.kompas.com/read/2020/07/15/13284141/menunggu-reshuffle-di-tengah-pandemi?page=all,登录时间：2021年01月14日。
[5] “【新闻透视】迎接新的一年，佐科维总统改组内阁”，千岛日报，2020年12月29日，【新闻透视】迎接新的一年，佐科维总统改组内阁–千岛日报(qiandaoribao.com)，登录时间：2021年01月14日。
[6] “Sudah 9 Kali Diusulkan Sepanjang 2020, Akankah Ada Reshuffle Kabinet di Rabu Pon?”, Tribunnews.com, 19 Dseember 2020,https://www.tribunnews.com/nasional/2020/12/19/sudah-9-kali-diusulkan-sepanjang-2020-akankah-ada-reshuffle-kabinet-di-rabu-pon?page=all,登录时间：2021年01月14日。
[7] “Apa kata peneliti soal perombakan kabinet Jokowi di penghujung 2020?”, The Conversation, 23 December 2020, https://theconversation.com/apa-kata-peneliti-soal-perombakan-kabinet-jokowi-di-penghujung-2020-152454,登录时间：2021年01月14日。
[8] “Ini Tanggapan Parpol Ketika Jokowi Lantik ‘Kabinet Capres 2024’”，NusaDaily.com, 25 Desember 2020, https://nusadaily.com/metro/ini-tanggapan-parpol-ketika-jokowi-lantik-kabinet-capres-2024.html，登录时间：2021年01月15日。
撰稿人：印度尼西亚舆情助理 蓝心辰
图片来源：Kompas
消息来源：中国—东盟区域发展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中国—东盟信息港大数据研究院
